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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胡淑芬送儿媳妇肖琳、亲家母刘向菊和女儿张娟走进电梯，看着电梯关闭，下楼的数字指示灯逐次闪亮，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回到病房，她见儿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，望着他消瘦的脸，心疼地说：

    “小武，我觉得你丈母娘不是个省油的灯，你住在他们家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，老实告诉我，你这次住院和肖琳做人流手术，是不是与他们有关？”

    张武有苦难言，红着脸不知如何谈起。

    “小武，心里憋屈的地方就讲出来吧，别一个人闷在心里难受。”

    胡淑芬坐在病床上，用手梳理这儿子的头发，张武鼻子一酸，像一个孩子似的，一头扎进母亲怀里，“哇”地一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胡淑芬搂着他的头，安慰道：“都这么大的人了，还哭哭啼啼的，让别人看见多不好？告诉我，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

    张武离开母亲的怀抱，躺在床上，幽幽地说：“妈，我辞职了。”

    “辞职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就是说，我现在没有工作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你没有工作，被他们一家人看不起？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上次你不是说在单位干得好好的，还有希望提干吗，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工作了呢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母亲的苦苦追问下，张武一口气把肖文斌如何被抓，自己如何辞职，如何和肖琳闹别扭，如何认识王丹并和她一起喝酒，如何被王丹的哥哥王浩派人殴打住进医院，以及肖文斌夫妇如何打架，肖琳如何流产，来医院做人流手术的事情全部给母亲讲了。

    听完儿子的叙述后，胡淑芬对张武的婚姻生活非常担忧，儿子一副万分憔悴的样子，让她感到痛心疾首，于是安慰说：

    “小武，我理解你目前的处境，你没有工作没关系，如今，哥哥在林城发展得不错，我给你哥哥说一说，等你把伤养好了就去和他那里，俗话说，打虎亲兄弟，上阵父子兵，你们兄弟俩一起干，大家有个照应我才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妈，哥哥不是在那里做生意吗，我是一个搞技术的，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，如果和他一起干，我不是把以前学的东西全部荒废了吗？再说，大嫂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，我根本无法忍受她整天骂骂咧咧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，我不勉强你，不过，你随时应该和你哥哥保持联系，我不希望你们兄弟俩因为不在一个地方，就彼此音讯全无。”

    “妈，你别把我今天住院这事告诉他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，如果不是肖琳来电话说你住院了，你连我都要瞒着是吗？”

    张武不好意思地说：“还不是怕你担心吗？”

    母亲责备道：“俗话说，儿行千里母担忧，你和大武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，你说我但不担心？要是你真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，你说我该怎么办，我和你爸爸还等着你们养老送终呢，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别忘记告诉我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好的，我以后注意点便是。”张武惭愧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张娟扭扭捏捏随肖琳母女来到她们家时，肖文斌已回到家里。

    门铃一响，他便把房门打开，看见老婆和一个背着背筐、提编织袋的丫头扶着女儿站在门口，不免感到惊喜，伸手将女儿扶了进屋。

    肖琳转身替父亲介绍说：“爸，这是张武的妹妹张娟。”

    “小张，快进来吧！”肖文斌热情地接过张娟背上的背筐。

    张娟一只脚刚将要跨进门槛，刘向菊喊：“等一下，我今天才把房间收拾干净，你先把拖鞋换上。”

    肖文斌见老婆又在和自己叫板，毫不理会地说：“别听她的，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讲究。”

    张娟正进退两难的时候，刘向菊冲进屋子，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凉拖鞋出来。

    “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她将凉鞋往张娟面前一扔，用命令的口吻说：“张娟，请你把这双鞋换上。”

    张娟第一次进肖琳家的门就遭到了刘向菊如此冷遇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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