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八章 善恶之花-《宋时吴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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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公输念槐笔下画着罂粟,心中却波涛汹涌。

    大烟,是后世中国人心中永远的痛。其痛彻心扉的程度不啻于亡国灭种。

    围在周围的四人里,恐怕无人能体会。

    百年前的宋人体会过,被金人驱赶杀戮,被当作两脚羊吃掉。若没有岳飞、韩世忠、张俊、吴阶的奋起死战,南宋在历史上还有没有都还两说着。

    而后世里,欧洲列强带给这片土地的灾难更深更甚,不仅是**上的折磨,还有精神魂灵的销噬。东亚病夫的名头虽说是倭寇给戴上的,但自鸦片成为国人争相吸食的商品之后,东亚病夫之实就牢牢地绑在国人的身心上。

    金人之于宋人,是抢掠杀戮;欧洲列强之于国人,是奴役是剥削是控制,是当牛作马,把国人当作了生产机器。其侵夺之烈,为祸之深,远金人侵宋,蒙古灭宋。

    公输念槐握着笔的手,不仅索索抖。

    这是一朵恶之花!

    其实花并无好恶之分,大自然既然安排你生存下来,给了你一块生息之地,自然就有你生存下去的道理。

    恶与不恶,还看对谁而言,由谁来分辨善恶。即使本身就是恶的,只要控制得当,恶未尝不能作善事。

    公输念槐想起一事,某一年春节后,几个东北人回俄罗斯工作,下飞机后被扣了,俄方的说法是这几个人贩毒,这几人当然不承认,据理力争,最后惊动了当地的中国领事馆。

    领事馆派人一调查,果然不是贩毒的。但确实随身带着“毒品”。这些毒品就是作豆腐的卤水。中国的豆腐有两派,一派是卤水豆腐,一派是石膏豆腐。这几个东北人可能就是卤水豆腐派了。

    但俄罗斯人不明白,卤水明明是有毒的,怎么能用来作食品的添加剂呢?

    国人的文化里,对于治病的药,始终有一说法,叫是药三分毒,没毒能杀死作恶的病毒吗?不是有一说法叫以毒攻毒吗?越是恶疾,用药起歹毒,像砒霜,是人都知道毒性很重,但就是这样一种毒药,却是治疗某些恶疾的不二药选。

    当然药量要适当,控制到恰巧能杀死病毒的程度上,这时的砒霜就是活命治病的良药。若是量了,就是杀人害命的毒药。

    看吧,这药量的多少,是控制在用药人的手里,也就是医生的手里。杀人者人也,非砒霜也。

    不过,也有好心办坏事的情况生。譬如一名庸医,看不清病情,弄不清药量,轻则治不好病,让病人既破财**还要忍受痛苦;重则则是病治好了,病人也跟着蹬腿了。

    当然也不排除有些良医却默默地干着庸医的活,这里面的道道儿不足向外人道也。治不死人,就是好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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